第 58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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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漂亮小姐姐红袖添香的陪读，连清秀的小厮也没有，只有他爹每天板着一张棺材脸盯他读书，张口闭口都是“孽障”“蠢货”，贾宝本就害怕贾政，现在更是见了贾政就吓得腿软，畏畏缩缩像个鹌鹑。

贾政心情好吗？当然也不好。你道他愿意教导宝，他几次三番都想撂挑子。贾政实在是想不通，他原先公务繁忙，从来也没有关注过宝，但人人都在他面前夸宝聪明伶俐，有大造化。可他教导了宝这么多天，却发现这宝聪敏机灵一点儿也不沾，完全就是个朽木，最顶级的朽木，一碰就碎的那种。

就贾政这么个摧残法，不到一个月，宝那点子活泼可爱就给摧残没了，也就在老太太那里还好点儿，还能撒个娇，抖个机灵跟老太太腻歪腻歪。

父子俩就这么互相折磨了小半年，贾政实在扛不住了。他觉得自己要是再教下去，迟早有一天会被气的升天，决定找个机会给贾宝找个老师回来。然而还没等他行动，童生试的结果出来了。

这是贾家自贾敬中进士以来，头一次这么热闹过。十二个人应考，八个人中秀才。童生试一共三场，县试、府试、院试，三场全过的称秀才，过了前两场的称童生。那四个没中的也都没超过十五岁，虽不是秀才，也是童生了，也算有个功名。

因为今天是放榜的日子，族学放假一天，所有的学子都到贾氏宗祠前候着，听到消息的学子家人们也都来了。

“中了中了，贾瑞瑞大爷高中秀才。”

报喜的小厮风风火火的一边喊着一边跑进来。

原本焦灼的人群顿时热闹起来，都围着贾代儒道喜。

贾代儒喜上眉梢，四处拱手道：“同喜同喜。”

比他自己中了秀才都高兴。贾瑞站在一边松了口气，站在祖父身边道谢。

不一会儿，又有小厮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来报喜：“中了中了，贾芸芸小爷高中秀才。”

“中了，贾芹芹小爷高中秀才了。”

接连不断有看榜的小厮回来，章凯特地安排了十二个小厮，每个小厮只看一个人的榜。

直到所有的小厮都回来，宁国府早已不知道热闹成什么样了。

贾芸之母，西廊下的五嫂子是荣国府那一脉的人，早年丧夫，独自一人带着贾芸长大，家境贫寒，要不是章凯改革族学，贾芸就辍学回家讨生活了。

族学改革以后，每月月考，第一名奖励二十两银子，第二名奖励十两银子，第三名奖励五两银子。贾芸自知年纪小，出去做活也挣不了几个钱，还不如在族学里读书考第一名挣钱。于是为了生活这小子，拼命学习，在族学这一年多的时间里，除了头两个月，他就没有出过前三名。家里每月都有进项，五嫂子又会持家，这一年的时间，竟把家里的日子过起来了。

贾芸中秀才的消息传到内院，五嫂子喜极而泣，众人安慰过后，五嫂子‘噗通’一声就跪在林苒面前，“珍大嫂子，芸儿能有今天，全赖珍大哥哥栽培，我笨嘴拙舌，也不会说话，只能给大嫂子多扣几个头感谢。”

说完就砰砰对着林苒扣头，吓得林苒赶紧站起来扶，“五嫂子这是干什么？咱们本就是一家人，论理芸儿该喊我们一声伯父伯母，这伯父伯母栽培侄儿可不就是应该的。”

王熙凤也过来劝，“可不就是这个礼，五嫂子快起来吧，不起来就是见外了。”

正说的热闹，有丫头进来传话道：“太太，珍大奶奶，我们老爷和珍大爷说，今儿学里的哥儿们中了秀才的，在不是白身，住在如从前那般住着恐有失身份，荣宁二府出银子，把后街翻新扩建，建上些两进的宅子，让哥儿们一家子搬进去。”

这样一个好消息，让那些家里孩子中秀才的人家高兴坏了。没中的眼露羡慕，随即一想自家孩子也在学里，中秀才是早晚的事，也就平衡了。那些孩子没有送到族学的，蠢蠢欲动，琢磨着把自己孩子也送到族学去。

这里的热闹，荣府的老太太和王夫人都没有参与，老太太也认为章凯是在吹年，秀才岂是那么好考的。族学里的小子才多大，怎么可能一次就考中。王夫人是不愿意去，毕竟原来她做当家太太的时候，这些族中女眷各个都围着奉承她，而现在她落魄了，这些人看都不看她一眼，在这样的场合，她别扭难受。

在贾家，这样的盛事向来都是众人围着荣宁二府的当家人转，贾赦章凯领着这帮小秀才小童生拜过祖宗之后，就一起到宁府的正院摆宴。

刚开始的时候，还有礼有节，宴席过半，多数人都喝醉了，嘴里说话就没了顾忌。

“咱们这贾氏一族的兴旺还是得靠赦大老爷和珍大爷，咱们京城贾家多少年没有人中过秀才了。您二位这才出头主事多久，咱家就一次出了八个秀才，八个！”

这位和贾赦同辈，皆是文字辈，他儿子就比贾瑞小那么一点点，这次也中了秀才。他把自己的酒杯倒满，走到贾赦贾珍这一桌，“我敬您二位一杯。”

贾赦嘚瑟的端起自己的酒一饮而尽，“言重了，言重了。”

他酒气上头，说话也是豪气，“各位，我贾赦以前是不愿意管事，如今接手了，自会把事情都办好，今天这只是我贾家重现辉煌的第一天，往后咱们家还会有更多的好事。”

“好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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